朝闻雨记

--夕水(2013年9月4日作)

初起，观天，当中云暗，忽觉已而须有雨下。果未其然，须臾，雨翻盆而至，林中道上，从漉漉更浥浥。闻其声，似万马奔腾而至，有波涛汹汹之势，有浪雪滚滚之势，始惊。

当是时也，道上成河，林中为汤，屋舍渗露，土地溜泥。天上旭旭，下潾潾，白云连天，清珠连道。阡陌芳草，惟以新得乳洗，即林林使人不尽心观矣。山嶙嶙，树葱葱，花艳艳，叶青青，而亦浅浅，是以万物之处无一不见淋。上危楼，观尽天下，阵阵风狂啸而至，道更浏耳！看风何其狂，雨何其暴矣！旖旎之木，岿然之山，澹澹之水，似有意迎之。故以为天下之美，莫过于乃尔！欸哉！欸哉！

已而，雨自急迁淅沥，万物却依旧浥。雨纷纷似雪落，花于地。乃吾知之念非矣。固以为雨且狂一时，乃吾观之。以为闻其声而知其物，看其物而识其形，雨亦乃尔，惑矣。吾即闻声，却亦知物，而吾看物，不可知形也，何其哀矣。其缘吾之不胜书邪？其缘吾之望所失邪？非也。吾岂不读书邪？亦不是也。盖书不可不读耳！一日不读，书不知何用矣。吾必爱书，吾之所以爱书，惟缘吾以为爱书者，必爱学也，方可成事。书之不爱，学且何爱，事且成乎？

雨终时，道已忽忽有漉矣，日从东方出，云失暗，而更白，是以吾知晴方至，天渐明，地渐清，恍若地洒于天。于是吾踏积露而去，见叶如新，树亦焕然，可知天非无情矣。何则天地无情，无情何在？草木飘零，芬芳枯损，自然之理也。孰谓之无情焉？其雨狂而无情邪？其风暴而无情邪？皆不是也。夫天地之无情，由人而生，人若无情，天且有情邪？

朝雨之事，使吾有所得。吾知天非无情，无情于己欤。吾亦知须爱书，爱书必读之，使吾之观开也。故作文以抒怀，九月四日记。